坐着轿子自己来了,拜堂她一个人拜了,然后只等着陈文昌进洞房了。
她要是能做到这份上,他楼云这辈子就认命服输。
他也是夷人,她操持这些他不觉得有多失礼。
而且他知道。就算是大宋平常人家操办亲事,没有仆役只有亲戚们帮忙,新嫁娘也
免不了要自己打理一些事务。
这不算是大事。
但陈文昌太不管事了,他们的亲事已经停止操办了。胜利就在眼前的了。
这不就说明他在退亲后准备的一系列求亲计划,完全是对的?
“公子……”
因为看到了义昌隆的河船驶出了码头,骏墨小声提醒着楼云。
楼云懒洋洋一侧头,在河船里看到了季青辰的身影,顿时一惊。
他不自禁就在鞍上挺直了背,用力看过去。
没料到他身下的马匹被他双腿所夹。突然受了惊,向前连冲了好几步,几乎一头栽到了没有砌栏杆的河道里去。
不仅吓到了骏墨、楼春等跟从的人,也把楼云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骏墨等人七手八脚扶他下了马,季青辰在后舱的窗边,刚才也被楼云吓了一跳。
因为船过拱桥时,她抬头看向了岸边。
她一眼就看到了楼云站在马上,直直地向她看过来的视线。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他座上的那马匹就直向河道里冲了过来。
要不是楼云从她眼神里发现了惊骇之色,终于醒过神来,猛地扯住了缰绳。
他可是要连人带马栽进河里去。
河船从桥下驶过,沿着盐运河向北驶去。
河边的柳黄抚岸,这是一个月来,季青辰第四次去太仓看入海口了。
拐了一个弯,楼云的身影不见了,她叹了口气。
过了快一个月,只怕楼云都知道她把成亲准备的各项事都丢开,召上了弟弟季辰虎坐船去看入海口的事。
陈文昌还压根没发现。
他还在京城太学、国子监及私学书院里奔波,不时还要去一下京城边的各府城里见省试的学子。
这要是成亲了,她在外面丢了他都不知道。
然而。这些也只是她多想了而已……
当初在唐坊几个月,又在回宋的海船上好几个月的时间,陈文昌都是极少出舱房的。
因为四面是大海,她完全没看出陈文昌是这样喜欢交朋友。不喜欢落家的人。
仔细想想,这人从海外回来,第一天晚上不就跑到三元阁去会朋友了?
接下来,在明州城没几天他为了亲事就回了泉州城,后来又为了侄女儿的亲事去了福州。
在明州订了亲之后。三四天不到,他马上又来了京城。
陈文昌就一直没有消停的时候。
这真是不相处就不知道为人的习惯。
竹帘隔开了前后舱,季辰虎在前舱里和许淑卿、接来的季蕊娘她们在玩双陆赌果子、赌银角子。一起玩的还有随行的阿池,许淑卿的哥哥许老四。
二白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得罪季辰虎,它极其谄媚地伏在了季辰虎的脚边,不时发出呜呜的恭喜发财声。
因为有这许多人一起出来玩着,季青辰心里也没有多少难受,或是思念陈文昌的感觉。
她只是很沮丧。
就像楼云看到季青辰后,没从她眼中看到多少欣喜之色一样沮丧。
她遇上他,并没有多少高兴?
“公子。咱们要不要也出城去走走?”
因为连下了几天的雨,今日的天气并不太热。
骏墨扶他重新上马,含蓄地暗示着,陈文昌只怕连七月初一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他现在去太仓不正是时候?
楼云刚才的好心情已经被泼了冷水,只丧气地叹了一句道:
“我去干什么?”
他沮丧是因为委屈。
他本来以为,他和陈文昌说开后,认真地让张书吏在明州城递贴求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