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的酒还没凉透,捧在手里,酒壶仍有余温。
李幼白浅浅喝了一口,五官顿时皱成菊花,上回在醉香楼喝的酒可远没有李三妹带来的这壶烈。
烈酒下肚,李幼白感觉自己体内脏器全部都如火烧,暖意直冲头顶。
“咳咳...”
李幼白细腻如玉的面颊染上粉红,轻微咳嗽几声,面纱下的容貌堪比天上仙人,连同为女子的李三妹都看呆了。
瞥她一眼,把酒壶递回去,重新遮住面庞,“回家吧。”
李三妹猛地摇晃脑袋,将古怪心思收起。
心中愈发羡慕姐姐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自己成亲了,今后恐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便玩耍了吧。
如此想,心情顿时忧郁起来。
李幼白在前头走了几步,见李三妹心事重重一步一脚的样子,她难以猜到对方想法。
“怎么了?”
李三妹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姐姐的步伐,想说又不敢说,害怕姐姐骂自己大逆不道。
得不到回答,两人静默着往家的方向走去,没有马车代步,少说也要走上半刻钟左右。
正是如此,能在一起多待些时间。
李三妹不是能藏住话的人,踌躇不定后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哪怕被姐姐痛骂也要开口。
“姐姐,我不想嫁人啊,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有吃有穿,为什么还要拼命挣更多的钱...”
男大娶妻,女大嫁人,自古以来都未曾变过,生长在传统观念中的李三妹会有这种想法,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李三妹嫁不嫁人不是李幼白能够决定的,而且李二现如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她就更是身不由己。
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性从来都是附庸在他人之下的产物。
唯有真正有实力才能改变他人一些想法,然而扎根在他们脑海里女性低微的身份,依旧难以改变。
李幼白能够保全自己,不代表能够保全别人,她能做的只有安慰。
思索之后,觉得李三妹还是很在意她哥哥的,同甘共苦的一家人,哪怕再有矛盾也连着血脉。
“男人在世上除了要有钱,还要有权,有钱不一定有权,但是有了权就一定有钱。”
李幼白回头看着李三妹,认真道:“你哥也许变了,但他不会害你,他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同样身不由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不想嫁人的话,找机会和你哥说说,或许还有别的转机。”
李三妹不懂大道理,可爱的哼哼了几声,苦着脸踢了几脚街道上的积雪,不开心道:“早说过了,结果被一顿臭骂!”
说罢她古灵精怪的将目光放在李幼白身上,忽而露出坏笑,凑过来抓住她的衣袖,晃啊晃。
“姐姐,我哥他还是比较听你话的,和他说说嘛!”
李幼白扯了几下没挣脱开,论力气,她可能还真没做过农活的李三妹大。
“两个女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乏路过的文人学究,年轻的书生学子,见此一幕,当即出口大声指责。
无论是不是贵家小姐,在街上公然拉扯打闹都是不体统的行为,与端庄贤惠的女子形象相差甚远,令大多数人无法接受。
平日里贵家千金如同天上仙子,难见,没资格见,看那穿着白衣的女子面纱遮容,定是带着侍女偷偷跑出来的。
眼下更要大声喧哗,好好过过嘴瘾。
听闻此言,李三妹吓了一跳,却也不带怕的,跺了下脚颇是彪悍,隔着街道对喊道:“关你们什么事!”
李幼白为了避免让事态严重下去,赶忙扯住李三妹的袖子走远了。
文人最是不能得罪,否则口耳相传,说不定到时候给她们定个莫须有的罪名拉去浸猪笼。
韩国自秦国崛起之后便主动避战至今,以文治国,文人在韩国还是很有分量的,哪怕是落魄的书生,同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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