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土匪来了(上)
在东北,过年是非常隆重的事情,要持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进了腊月开始,家家户户张罗过年开始,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年才算结束,人们才开始不断的回归生活,又开始下一年的安排。
东北年味儿浓,讲究也特别多。有一首民谣生动的体现了东北过年的氛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去磕头。
这首民谣基本上把东北农村过年的习俗描绘的很真实了,基本上要做几项大的准备工作。为了除旧迎新,首先就是做一次大的扫除,扫去一年的晦气,迎接新的开始;然后就是为了春节能吃上肉要准备杀猪,一直到现在,东北农村在冬季来临的时候也会提前把猪杀掉,然后用冰冻起来,什么时候要吃肉了,就拿出一块儿,杀猪的时候一般都要宴请左邻右舍热热闹闹的摆几桌酒席。
接下来就是置办年货和蒸馒头了,过年了为了图个喜庆,也为明年博个好彩头,家境好点的都回置办点年货或者新衣服、碗筷等,以图人丁兴旺。因为东北做饭都是用的地锅,春节人较多的时候忙不过来,所以就提前蒸好几锅馒头备用,另外就是春节祭祖摆供品用。忙完了这些就是等着过年放鞭炮了。
连年的战祸使东北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饥饿和贫穷笼罩在东北大地上空。但刘家围子今年的大年却显得格外热闹,大院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人人脸上洋溢着这个战乱年代少见的笑容。
唯有刘府的大管家高德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带着几个庄丁赶到围子前,此时跳着脚不停向远处张望,好像很是焦急的在期盼着什么,高德个子不高,眉毛高挑,眼睛不大却显得很是有神,宽厚的下巴上一绺浓密的山羊胡,头上只戴了一顶狗皮毡帽,帽檐儿的毛毛上挂满水蒸气结成的冰霜。赤着手,一会儿抄在袖子里,一会儿放在嘴边不停的用嘴呵气取暖。胡子上也是挂满冰凌。
这时候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代,老关东人都叫“鬼呲牙”,天似亮非亮,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凌晨五点左右,连鬼都会冻的呲牙,这个时候也正是平常人们精神状态最差的时候。
天很冷,可围子上值岗巡逻的庄丁却个个精神抖擞,老爷子早早就下了命令,时代不太平了,官匪勾结,匪患横行,为了保好家园,过个平安年,这个时候更是疏忽不得。
为此,不光在春节来临之前加岗加哨,加大了巡逻的力度,而且对晚上巡逻的更是按时供应热水,每人加发一件棉衣,一双棉靰鞡,一副羊皮手闷子。
提起靰鞡鞋和手闷子,可是东北人的宝贝。
靰鞡是一种东北人冬天穿的“土皮鞋”,这种鞋就是在零下四十几度穿着都不会冻脚。制作方法也很特别,先将牛皮或者马皮熟好后用谷草熏成杏黄色,用一块大皮子向内翻卷,鞋头部位抽出一圈均匀的“包子褶”,后跟儿缝好,鞋的主体就算做好了,褶儿的后边脚面部分再另外用一块小皮子做成一个凸起的“鞋舌头”,鞋帮儿再用皮条子做成“耳子”用来穿鞋带儿,这样一个靰鞡基本上就做成了。
做工好点儿的为了穿着方便还会在鞋跟上再钉上提把儿,过去冬天的雪较大,为了防止雪灌进鞋里,还会在鞋面上装上很长一段脚腕,穿的时候可以用皮绳绑起来作为绑腿。
靰鞡做好以后穿的时候还要在里边絮上靰鞡草,所以一般这种鞋要比其他的鞋大一些,长一些,没有具体的鞋号。
穿靰鞡的习俗在东北延续流传了很多年,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还保留着冬天穿靰鞡鞋的习惯。
刘府院内,老爷子刘寿才写好的几副对联摆在桌子上还没有粘贴,老爷子倒背着手在厅内慢慢的踱着步,眉头紧锁,似有所思。
已然大年三十了,按照习俗是该请财神,贴春联的时候了。可刘府现在却为了等大少爷而一切都暂停了!
早在一个月前,老爷子就收到儿子的来信,说是学有所成,今年要回来过年,儿子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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