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崇文吩咐那一刻,沈月眼神陡然骤变,眸底漫起不可遏制的恨意,
拿丫鬟性命相逼,
拿奶娘尸身相逼,
为了保住权势,沈崇文这是连披着的人皮都懒得要了!
她想冲出这个困局,但脚步微动瞬间肩膀立即被扣住,
“二姑娘,得罪。”
肩上手掌如铁钳一般自身后钳住锁骨,一动便是钻心的疼,仿佛骨头会瞬间碎裂,
“沈崇文,我不可能将认罪书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沈府。”
沈月死死盯着沈崇文阴郁的侧脸,为遏制唇瓣的颤动,嘴唇被她咬得发白,
不能冲动!冷静!
越是表现得在意,沈崇文便越会掐住她的软肋!
若是能激怒沈崇文,也许还能寻到一丝破绽!
“你以为拿丫鬟婆子逼我就有用?笑话,我会为了区区丫鬟豁出命?”
冷笑一声,她故作轻蔑:“沈崇文别忘了,我是谁的种!你扪心自问,你会为了保护我身后两条狗豁出性命吗?”
话音落下瞬间,一直留意沈崇文反应的沈月铺捉到他眼中有杀意划过,
“瞧,你也不会。”
昏暗的正厅中,她微嘲的嗓音带着蛊惑继续挑拨:“指不定今日我被送去顶罪,你今晚想的便是怎么灭了他们封口!”
“了尘的事定会传到太后耳中,你拿我顶罪便是欺君罔上,依着你的性子,定会杀掉所有知情人灭口,确保天衣无缝。”
随着沈崇文越发难看的脸色,
她敏锐地感觉到肩上有一瞬间松动,旋即又扣得更紧。
唇角微勾,她嘲弄道: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口如瓶........”
“啪!”
巴掌响声伴随金玉敲击,沈月脸上的面具被打落露出里面的人皮面具,暗红色疤痕如蚯蚓盘横在双颊,格外可怖。
骤然的疼痛令她耳中嗡嗡作响,被咬破的唇瓣渗血,她倔强地抬头盯着沈崇文:“怎么?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沈崇文,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啪!”
右脸也跟着火辣辣的疼,猩红的血液顺着唇角在如玉的下颌划出红痕,
她抬眸,见沈崇文恼怒地收回手,眼底的嫌恶毫不遮掩:“你顶着这张恶心的脸,既不能嫁高门也不能攀权贵,还有什么用,”
“我若是真想用手段让你认罪,有的是办法,毒哑断手,畏罪自尽.......”
“不过,毕竟父女一场,若你愿意主动认罪,我会在流放路上将你偷换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放软语气,仿若慈父一般循循善诱:“你不喜欢沈家,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摆脱沈二小姐的身份,寻个地方像你以前在庄上一般生活,平淡安稳。”
“这算打个巴掌再给甜枣么,”
听完沈崇文的话,沈月嗤笑一声,眼底泛着刺骨的冷意:“抱歉,你的饼太硬太干,我咽不下去!”
真当她是三岁稚子不懂律法?
先不说她认罪后能不能熬过杖责,就算是侥幸熬过,沈崇文真的会冒险救她?
不杀她灭口已经算他良善了!
她死死盯着沈崇文不断起伏的前胸,眸中掠过一抹深思,
如沈崇文所说,若是他非要逼自己认罪,完全可以做出畏罪自尽的假象,想必刑部也会卖宋沈两家一个面子,
那又何必要费劲心思威逼,
难道是因为,认罪书?!
屋内激烈的动静惊动了院中人,厅门被敲响,
沈老夫人在门外忧心道:“文德,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沈崇文警告地瞪了眼沈月,
开门瞬间,再次戴上人前温润的假面:“母亲怎么不先回院中?”
“我忧心你,你和月丫头怎么争执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