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台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太过惊悚,曲清言心中无法克制的慌乱着。
她再顾不得要同他拉开距离,又上前一步坐回了石凳上。
前世……前世,她的梦太过有限,自从到了西北就很少会梦到这身子的前世,同余有台凑在一起的这几年更是在没做过那些噩梦。
“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你。”
她淡淡的说着,顿了一下又整理着语言继续说着:“你的想法你想做的事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在防备着我,所以我在你面前向来什么都不打听。
“但凡你会介意的事,我都是一个字也不提,更别说你的想法。
“在你做了亲王那日起,你我之间就有了距离,这道距离不知因何而起,但也不会拉近,所以我一直注意着要谨守自己的本分。”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感受,这些话她之前并没有想过要说出口,但余有台只前那番话就如同投桃,那她现在就要报李。
余有台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他们之间的误会这样深。
他明明从未对她有过任何戒心,他只是不是牵连她,不想因为他而让她受到任何不该有的监控和牵连,却不想他以为她会懂,却变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误会。
“你想的全都不对。
“我的记忆很多很杂,但在那杂乱的记忆里,我确认我从未见过你,大明都没有一个状元叫做曲清言,也没有一个因为种种困难要跑回山东下场的小秀才。”
因着她的出现从最初就同前世不同,所以他留意了,又特意为她写了信送到开封。
“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叫曲清言的女子,每天笑眯眯的眼中总是带着遮掩不住的算计。”
因为没有所以好奇,因为好奇所以关注,因为关注所以就渐渐的将自己搭在了其中。
在他看来他们之间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淡淡的没有那种张狂的、炙热的情感,但清新隽永就如他们最常饮的茶一般,回味悠长。
他们可以静坐在一起,一整晚不说话,但心却格外安稳。
他以为这就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样子,结果……他好像还是错了。
如同表白一般的话语落在曲清言的耳中,让她就有些无措,她习惯了各种算计各种针锋相对,可这般温情脉脉她却不知应该如何处理。
她没办法去分析他言辞中是否有陷阱,也没办法呵呵呵的冷笑,然后笑里藏刀的反驳讥讽。
她只能傻愣愣的望着余有台有些懊恼的面庞,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只要我可以告诉你。”
他看着她错愕的神色,突然就又觉得她也许对他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冰冷,她也许只是习惯了将自己裹成刺猬,不论是谁上前都针锋相对。
她从不知她身体里也有柔软的地方,就算是两只刺猬靠在一起也可以取暖。
他越是用这那般含着神情的眸光看着她,她就越是慌乱的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她真的……处理不来。
她只知道不论他如何过分如何‘强迫’着她,她心里都没有真正的怪过他,可这背后隐含的深意她又从来都没有想过。
“我……我不知想要问你什么。”
曲清言垂着眼帘,第一次逃避般的不敢同他对视。
到了此时余有台终于是能让自己慢慢的放松下来,他上前拉上曲清言的手。
“你只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只要相信我心悦你欢喜你就是,旁的你什么都不用想。”
于他而言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有人在他心中是这般不一样的位置,看不到就想,看到了心里就格外欢喜。
话本子中描述的那种极致的情感应就是这些了,只他不不善表达,又不是那把激烈的性子。
但现在看来,曲清言同样不是,她那懵懂的双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茫。
被他拉起又轻轻拥入怀里,曲清言就觉今日谈话的姿势一定选的不对,不然明明是想要桥归桥路归路,怎么就变成了他对自己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