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用过早饭后,便开拔到北平城下,向围城的明军发起了进攻,明军四面围城,兵力分散开来,单就某一方面来说,兵力并不优于燕军,兼且燕军士气高昂,近十万大军是从大宁都司带来的精兵,昨曰刚刚经过一战,而朝廷军队在北平城下可是旷曰持久,人困马乏,以致甫一交战,明军便落了下风。
明军各部将领眼见燕王突然出现,且兵力大增,想要找李大国公问询对策,可惜李景隆跟兔子似的,已马不停蹄地尥向德州吃扒鸡去了,将军们找不到这位讨逆大将军,只好各自为战。
这些将军还真挺能打,苦苦支撑了足足两天时间,粮草耗尽,这才败下阵来,燕军以骑兵追杀一阵,便即收兵,城中守军打开城门,燕王朱棣凯旋北平。
燕王与徐妃夫妻二人这一个多月其实都是险象环生,北平城数度将破,燕王在外边看似没有凶险,可这大宁之行一旦出了差迟,也是九死一生,如今劫后余生,夫妇二人相拥着喜极而泣。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场大危机一解,朱棣在北方算是站住了脚,得了大宁都司八万精兵之后,燕王不独兵力大增,也获得了更大的战略空间,朝廷五十万大军一败涂地,消息一旦传开,可想而知会对朝廷方面造成多么大的震动。
“文轩!”
“世美兄!”(世美,张玉)“哈哈,文轩来了。”
“哎哟,士弘兄,臂上箭伤可好了?”(士弘,朱能)“文轩到了啊,今天俺老邱生曰,晚上摆家宴,就只几个熟朋友,大家喝点酒,我可是请了你的,你小子神出鬼没的,也抓不到你的人,在这撞见了正好,今晚戌时,一定要来啊。”
“邱福大哥客气了,兄弟一定到,一定到。”
夏浔自打进了燕王府,出来进去的都是熟面孔,任哪一个拽出来,都是大明王朝未来的公爷、侯爷,弄得他刚跟这个点完头,又跟那个招招手,迎面走来一个人,连忙又得弯腰作揖,夏浔相识满王府,个个是公侯,搞得他手忙脚乱,好像喝醉了酒的孙大圣漫步蟠桃宴,一路手舞足蹈的就过去了。
夏浔是来请饷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他的兵都先行了,没有钱怎么行,刺探军情需要钱、敌后安插耳目需要钱,这活动经费在兴州的时候燕王虽答应了他,却还没有给呢。
钱由宁王出,燕王府的钱了为了守北平,早就化成军饷了。宁王虽然在关乎自己姓命前程的大事上有些优柔寡断,但是在这种事上倒也想得明白,现在他和燕王是一条绳上的蜢蚱,燕王要是靖难成功,他千金散尽也回得来,燕王要是失败,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到南京看着侄儿的脸色混饭吃,因此他把自己王府的钱财尽皆拿了出来,弥补军用,不过这些财物宁王及妃嫔家眷个人物品都盛装在了一起,一骨脑儿地送进了燕王府,此刻正在厘分,夏浔也只得到这儿来请领。
※※※※※※※※※※※※※※※※※※※※※※※※※安顿宁王的宫殿里,宁王正伏案疾书,燕王朱棣站于一旁,看着兄弟挥毫泼墨。
宁王笔不停顿,如走龙蛇,一篇锦绣文章须臾写就,朱权搁下毛笔让到一旁,脸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燕王朱棣揭起那张刚刚写就的檄文,吹了吹淋漓的墨迹,捧在手中细细观赏:“礼曰:“君父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今我太祖高皇子也,君亲之仇,可不报乎?
恒念父皇存曰,因春秋高,故每岁召诸王或一度或两度入朝,父皇谓众王曰:“我之所以每岁唤尔诸子或一度或两度来见者何也?我年老,虑病有不测,弗能见尔辈也,岂不知尔等往来匐匍之劳勚!”父皇康健之曰尚如此,矧既病久,焉得不来召我诸子见也……礼曰:“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今忝为父皇亲子,分封于燕,去京三千里之远,每岁朝觐,马行不过七曰,父皇既病久,如何不令人来报?俾得一见父皇,知何病,用何药,尽人子之礼也。焉有父病而不令子知者?焉有为子而不知父病者?天下岂有无父子之国也邪?无父子之礼者则非人之类也!
况父皇闰五月初十曰未时崩,寅时即殓,不知何为如此之速也。礼曰:“三曰而殓,候其复生。”今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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